“今天再不收工,又得陪月亮加班?!崩现馨褵崛蹤C往支架上一扣,順手遞給我一支記號筆,“把要用的管先畫好承插深度,別等熔好了才找尺?!蔽艺兆?,心里默背他昨晚教的口訣:一凈二熱三直四冷卻。凈,是用酒精棉把管口擦到發亮;熱,是260 ℃綠燈跳起立刻上機;直,是插入時雙手端平,一秒推到底;冷卻,是不拔不動,默數三首歌。
老周看我操作,突然把總閥關掉:“別只顧速度,先給管子排壓,熱熔最怕內應力?!蔽毅蹲?,原來前面幾次虛焊,不是溫度低,是管里殘壓把熔縫頂開。他讓我把切管器的刀片換成新的,切口斜了哪怕半毫米,承插時就會多一道暗縫,日后爆管找不到原因。
午后太陽毒,熱熔機散熱片燙得能煎蛋。老周把機器調到冬季檔,卻只在管外留一條0.4 mm熔邊,“夏天管軟,溫度降10 ℃,時間縮5 %,熔邊一寬,內部縮徑,流量偷偷損失?!蔽矣浵?,用手機秒表測了三次:20 mm管,加熱5 秒,插4 秒,靜冷30 秒,比說明書快8 秒,卻省出一個人工。
傍晚驗收,監理隨機抽兩段做20 bar試壓,一小時壓降0.02 MPa,遠低于規范。老周拍我肩膀:“訣竅不是快,是每次都一樣快?!蔽野呀裉飚嫷某胁寰€、溫度條、冷卻表整理成一張小卡片,貼在工具箱蓋里,從此夜班不再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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